旧符不会写新诗丶

【依赖性】Floating around together/互为冷暖（10）

星森星无差，au

小电台主播星河x社畜听众译森

下一篇应该能发完，全文约2w+，请勿上升正主。

请务必先看前篇！可找合集或下方标题tag

感谢阅读ovo

是时候解释一下标题：

We float around and chill till tomorrow.

（我们四处游荡，寒意凛然，直至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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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森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自卑是本性难以磨灭，尽管在星河的热情下看似已经愈合，但一旦撕扯就会重现血肉模糊。无论如何星河都不该为他承受谩骂甚至丢掉工作，就算星河说他不在乎。这段关系里自己付出得太少，无论生活工作都需要星河来迁就自己，甚至连情绪还需要他来体谅。他应该自觉离开，但每次看见星河那双星光熠熠的眼睛，纯粹而自私的爱就水涨船高。

他走进厨房，决定依靠做饭暂时逃避。但在投入其中的前一秒他想，如果在一餐一饭里不知不觉就把日子过下去，那多好。

 

 

星河每三天会轮到一次稿件修改、内容优化之类的附属工作，所以这天下午照例去公司时他不知道这次不比往常。

领导告知他私联已经查实，他可能面临离职并支付高额违约金的后果。但考虑星河能带来的收益远没有挖掘殆尽并且还处于上涨期，他们决定好意提供另一条互惠互利的道路。条件很简单，星河需要断绝和译森的往来——彻底断绝，因为对舆论的控制经不起再出意外。“考虑你工作表现和能力尚好，家庭情况也比较特殊，”领导僵着和善的笑脸仿佛星河应当感到感激，但语气里的压迫没有掩饰，“你回去尽快处理一下私事，反正今天晚上没节目。下周给我答复。”

 

 

星河走路回家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但很快意识到尽管他一向现实，在涉及译森的事情上好像不是他能冷漠地去权衡利弊的。在电台干下去是目前他最好的选择，辞职和译森开店意味着多一次变故和风险。父亲常常打电话来委婉地说家里情况艰难，母亲的病情依旧每况愈下。自己黑白颠倒积攒了几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如果他选择退出，那会是一种令人崩溃的前功尽弃。

没有译森的美好前程算皆大欢喜吗？或者他再忍受几年等到偶像计划圆满完成，然后找回译森？但谁知道那之后会怎么样，公司的规划里根本没有转型这一步，那时候他失去了“阳光大男孩”之类的标签就意味着失去了留在公司的资本，也意味着失去保护家人、保护译森的能力。

留心过没有生人，星河立刻钻进楼道。打开门的时候闻见饭菜的香味，一荤两素，一切如常。

 

 

译森看着星河狼吞虎咽，关切地问几句工作的情况。星河含着饭菜说了一句“都好”，抬头瞥见译森久皱的眉头终于微微舒展。

“译森酱是不是想我了啊，这么愁眉苦脸的。”

“……牛，没有。”

译森笑着掩饰一瞬间的失神。

 

 

晚上睡觉的时候星河强撑着倦意，在黑暗里轻轻道。

“译森酱，其实有个事情想和你说。”

“嗯。”译森出奇平静，毕竟画家的直觉总是很敏锐。

星河简略解释了一番公司的方案，然后在译森没忍住错愕的时候，很轻但笃定地……

“我有点想和辞职。”

“我们可以一起开店，我们的积蓄勉强够把你的小店开到人多的地方，或者换一个城市，只是可能店面要小一点……”

“不行！”毫不意外译森会拒绝，“那你妈妈怎么办，那你一直熬过的那些日子都作废了，万一店又没生意了怎么办？我不觉得仅仅为了我值得你这样……”

“为了我们。”星河轻轻打断他，他知道要治愈译森的自卑道阻且长，但他希望有慢慢尝试的机会。

“也不完全是为了你……我也想，是时候结束这份我并不热爱的工作了。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靠声音之类的东西吸引听众，然后理所当然地骗他们钱……我知道这无非是一个产业愿打愿挨的其实无可厚非，但我不喜欢……只是不喜欢。”

“就心安理得勾引我是吧，刘博文？”译森笑，手握住他的，然后换了语气，“你做得很好了，真的。你和他们不一样的是，你不只是一副好听的嗓音，你很真诚，无关技巧，听你的节目会让人感受到真正的共情，那是无价的，那才是吸引……我，的东西。”

“谢谢你。”星河说，显得过于礼貌了。

译森欣慰地看见星河一瞬间的犹豫，感到自己离目的取得了一点点进展。不过无关技巧，他那番话是真心的。

“但没有你的话，没有你告诉我这些意义，我的坚持也不会让我感到愉快。”星河这番话又让他感到前功尽弃。

“意义不需要被证明，只要它存在。”

“但排除任何条件说，我只是不能接受离开你。”

“有机会的，我们会再见的。我会等你的。”

“那太久了，我不想等。我想留在你身边，无论如何变故都会来的，即使我再坚持到偶像计划结束，转型也会是一个很大的挑战，现在的公司不会留我，别的台又怎么会要一个只会做偶像主播的人……变故总会来的，至少现在一切不算太糟糕我还年轻还承受得起，只要我们一起……”

“不不我会很愧疚，你也会后悔的。……别犯傻星河……再等几年吧真的我不是要离开你，再等几年吧我们都会有更可靠的资本追求安定的生活，那时候我们就在一起我一定会等你也请你等等我……”

那个晚上没有人能很快平稳地入睡，尽管他们真正地身心俱疲。

微弱的光线穿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感受着译森终于渐渐平静的呼吸烘润着自己的皮肤，星河的选择渐渐倾斜。

 

 

仿佛那个晚上只是一次试探，日子依旧平静地拖延着。

某个傍晚星河一觉醒来，闲得无聊给译森发消息。

“译森酱早点回来，想吃饭。”

“不要。”译森冷酷地秒回，然后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关门。

“星河酱快饿死了，你完全不需要顾及一下吗？”

“刘博文你是狗吗，要人喂的？”

“因为译森我乐意做狗勾，因为译森我乐意摇尾巴汪汪叫，因为译森……”

星河丢掉手机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越来越离谱了这小子。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译森看了眼信息，嘴角收不住地上了楼。

吃饭的时候译森看着狼吞虎咽的星河，坏心眼一动拍拍他脑袋，“你不是要当我的狗吗刘博文，快摇个尾巴叫两声。”

这总是某种前兆，他们都熟悉。

不紧不慢地吃完之后星河把译森拉到怀里，然后看见译森脸上泛起红晕。

“好好睡觉！”译森手忙脚乱地推搡他，脸越来越红，“明天下午你还得上班。”

明明是自己累坏了吧。听着译森的呼吸平稳下来，星河的嘴角依旧收不住。

他知道他有了答案。

经历那一次变动必不可免，无非是现在还是三五年后的区别。三五年后他可能有更多的资本，但现在他有末路穷途的、敝帚自珍的时间、感情与勇气。

行至今日，他不会再犹豫，不会再害怕了。

 

 

译森醒来的时候星河还睡得很熟，他随手拿过星河的手机，在犹豫是否拉过星河的手指试指纹之后，他在密码框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解锁了。好像是某种必然，他一直猜得到。

 

 

 

 

 

星河的辞职很果决，尽管离开公司的时候他知道未来至少二十年自己都将背负着高昂的债务，但走出灰暗的建筑群看见高邈辽阔的蓝天的时候他依旧难以克制地伸展着手臂，让全身尽可能多的皮肤接受这无边无际的阳光与自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又开始了真正的漂泊，但他知道自己不再孑然无依。

回家告诉店里回来的译森，他很惊愕甚至立刻陷入自责，但最后终于妥协。

后来他们搬去了一座节奏缓慢的小城，在城市中心租下了一间店面。装修的时间不算太长，新店开业之后人气一直很高，并且是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下。

网络上的风波渐渐平息，星河的继任者接手了节目，总体表现不错，但译森总评价没有星河做得好。星河完成手头为新糖果撰写的小诗，抬起头会心微笑。新糖果是圣诞树与小木屋的形状，星河给他起名叫“归途”。译森往墙上挂上同名的新画作，计算着该在哪里腾出位置留给下一幅作品，因为小小的墙壁已经几乎被填满。有时候会有人专程来看画作，提出一些包装宣传方案，但译森选择了拒绝。比起出名，他发现，片刻闲暇远远更具备诱惑力。

柴米油盐之间，一起熬过的苦酿成平淡的甘甜。有时候译森会让星河装作在电台那样给他读稿子，然后他们平淡地回想过去的日子，发现早已不再留下阴影——苦难被悉数过滤，也可能是被悉数治愈。

拒绝一些公司关于画作的邀约之后，译森知道自己彻底放下了年少时候的不甘人下，但不再觉得惋惜。这里没有人带着三六九等的框条看他，他不需要向谁证明，只有人润物无声地治愈着他的自卑。顽疾难却，但他们拿得出所有的时间。

当然这之间也会有几段困难的日子，但时间是最伟大的魔法。

一切渐渐平静得出乎意料。他知道他们赌对了，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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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