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符不会写新诗丶

一行诗。
一台拼凑冷暖的摄像机。

【依赖性】Floating around together/互为冷暖(8)

星森星无差,au

小电台主播星河x社畜听众译森

十多次发完,全文约2w+,请勿上升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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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译森就完成了简单的收拾,反正也只有一个箱子的行李。

到达星河的出租屋时大门虚掩,星河正在厨房里忙活

“在干嘛啊?”译森丢下行李箱颇有兴趣地凑过去。

“你不要偷学我的厨艺秘籍啦,”星河把他塞出门框,“译森酱就等着享受星大厨的晚餐就好了啊……”

译森噗呲一声笑出来,顺从地被推出去,看台面上打碎的鸡蛋、飞溅的油滴和长短不一的葱条嘲笑道,“你悠着点啊,我第一天来你不会要炸个厨房欢迎我吧?”

星河手忙脚乱地扑向突然着起火来的油锅无暇回应,但用行动诠释了译森的提议完全可行。译森无奈地笑笑,走进去从身后把住大厨分别握着锅柄和锅铲的双手,耐心地带着目瞪口呆的星河熟悉基本的翻炒手法。

在夕阳晃下地平线的时候他们总算吃上了正常的一餐饭,译森揪着星河差点炸掉厨房的丰功伟绩放肆地嘲笑,星河报以心虚但嘴硬的“万事开头难”,不过确实用接下来日子证明了他确实可以做得很好。

 

时间悠扬得仿佛承蒙着神的眷顾,日复一日的平淡再也不能使人厌倦,反而滋生出加倍的依恋。

译森渐渐养成了和星河相似的作息,只不过每天早三小时起床去照料店里。星河起初试图挣扎着要和译森一同起床,渐渐地被译森以越来越浓的黑眼圈为由劝着养回了赖床的习惯。

译森会在店里等到深夜,听着电台构思新的糖果配方,还是会没话找话地在电台给星河留言。星河一如既往地回应他,一如既往地放《After After Party》作为背景音乐,虽然曾经译森问起这首歌的时候他带着笑意说过“其实现在这首歌已经不适合我了,因为它讲的是单恋”。

等到节目过半译森一边听一边骑车去公司等星河,然后两个人轮流推着变成累赘的自行车慢慢地走,好像有无数的时间可以随意挥霍。译森不时抱怨因此翻倍的流量费,但并不真的有所改变,因为一切都似乎在慢慢地变好。

星河的人气在迅速上升,有一天他突然很高兴地打电话告诉译森说自己涨了工资而且公司引进了新的栏目,这意味着他从此拥有了每个周日的休假。

连译森那间小店都奇迹似地出现了起色,尽管其中大部分顾客只是出于好奇进来看看,但有了人流就总有几个会忍不住带走美味的糖果。很神奇,译森想,依赖上星河之后一切都顺利得像是奇迹,何况星河本身就是他的奇迹。

 

春天揪住冬天的尾巴的时候,下雨的日子变得更多。听见星河这样描述季节更替,译森开玩笑说他心里是个儿童诗人星河会很突然地一愣,然后说诗人好啊,和画家绝配。

多雨的日子对星河不太友好,他常因为忘记带伞像小狗一样全身湿漉漉地跑回家,在译森递过来的毛巾里打着滚擦干头发,随口抱怨春天

的雨像约瑟夫暗杀一样猝不及防。译森一边用毛巾夹住他脑袋轻轻揉搓一边笑着说那我们把约瑟夫ban了吧,星河就会一本正经地反对,“不要,你勘探员可以轻轻松松拿捏约瑟夫的”。

天气在渐渐回暖,但他们依旧习惯在结束一天的操劳后一起钻进厚厚的被窝然后默默抱团,只是单纯地交换体温,不着急重复仿佛还在昨日的那次倾情交付,因为他们还有无数宝贵而多余的时间可以倾心相诉。

不过有些事情重蹈覆辙是迟早的,那大概是这样发生的:那是星河的第一个休假星期天,译森也决定关店庆祝。尽管现在已经不是“关不关无所谓反正没人来”的时期了,译森却肯定自己不在乎。

他们一起打游戏直到很晚。现在星河已经练成一手前锋可以随时360°小陀螺冲到译森面前,最后译森的磁铁因为星河突然出现而吸到了他免子前锋身上,给自己来了个帅气的眩晕。勘探员在一片混乱里被挂上椅子放飞,译森丢下手机软乎乎地大喊“布响丸辣”,接着看见星河也跟着乖乖关了手机,“不是挂机,我忘了你是挂飞去救你了,然后我也死了。”他解释道。

今天是我第一个休息的周末哎,”换了口气他又装作随意地开口,

“已经到夜宵时间了,译森酱要不要一起,做……”

译森挑眉,发觉自己厚了几倍的脸皮还是能自内而外地红透。

“……饭。”

“你会不会断句啊刘博文!”

不知道究竟是谁把谁拖到床上,总之第二次退去布料的时候他们的手法明显熟练了很多。

这个时候译森会故意地提起星河的软妹音,然后在故作姿态的嗔怒和更剧烈的互溶与敞开里慢慢被磨去嘴硬乃至全身。

接着由欲望与本能主导的阶段慢慢过去,他们开始想起用于人类与其余物种区分的特性,关于感情。在毫无保留的亲密之后译森还是会短暂地暴露习惯性的自卑,像个受伤的小孩子一样蜷缩起来,敏感退让但却仍期盼地爱着,而星河会揉乱他的头发。气氛不再那么伤感之后星河会红着脸不太好意思地承认自己曾经很吃“博文”的醋,当然不能排除是因为这个气氛才有所好转的可能。译森大笑起来看得星河一愣一愣地忘了装怒,只是跟着他一起笑。笑过之后破罐破摔地坦白,其实他一度很怀疑译森是那种随便的习惯性倾诉者。译森的声音变得空灵,因为情绪阀门从此打开。

 

“我小时候父母一直在外面打工,县城里的高中环境特别烂,就是,你努力学习就会被欺负的那种。不是语言侮辱或者孤立之类,是真的上手。”

“于是我必须上课装睡,晚自习和他们一起溜出去瞎晃,看见什么不顺眼的就砸个稀巴烂然后等他们晚上宿舍里睡沉了再躲被窝里偷偷打手电看书,忍着比打雷还响的鼾声而且不能捂耳朵因为如果谁鼾声停了就要马上关灯,这就是为什么我养成了这种作息所以能每天深夜听你的电台……”

“那样我的文化课成绩肯定比不上外面的学生,很迷茫根本不知道未来怎么养活自己。然后我就开始画画打发时间画画的时候我很投入不会去想别的……哦在那之前我试过写诗并且偷偷给了一个我觉得可靠的同学看然后告诉他我的迷茫我的挣扎,结果有天回教室就看见他们拿着我的诗在念在笑说谢雨豪你个娘炮写这些玩意儿要考大学了是吧,然后吃了一顿揍我就把目光投向画画因为这种艺术他们看不懂。”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和任何人去倾诉过自我,因为没人可靠。我甚至不怪那个告密的同学真的,因为我知道他只是怕被欺负怕被孤立因为我知道我也是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软弱为什么腆着脸皮去求一群傻逼接纳我……”

“好在有个老师注意到了我和我的画她告诉我我可以走艺考。学校的美术老师很惊讶还有学生愿意学画画的于是给了我很久的单独辅导,加上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天赋我终于考上了很好的学校。

“文化课测试前几天他们往我的水杯里下了药导致那几天我一直忍着上吐下泄在考试,但我依旧觉得很奇妙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把会的题目全写上去,以前从来不敢。反正我最后总算逃走了,但去了大学和城里来的小孩一比发现我们

根本就不在一条起跑线即使考上了同一所学校我也追不平根本追不平。不是说画画水平,而是言谈举止穿着打扮更是思维视野。我本来就自卑那时候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就是个废物。渐渐地因为孤独我全情投入把我整个心路历程都押给创作。慢慢作品有了起色我也开始被接纳,但因为以前的事情我还是不敢和任何人交心不敢相信他们也觉得我不配被他们真心对待……”

星河心疼地看着眼前嗫嚅的人,郑重地开口,“译森酱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尽管没有被世界温柔以待,却依旧善良。”

“不不我糟糕透了我很懦弱我一直都不敢承认对你的想法尽管我知道你不一样你有魔法,但我真怕世俗的流言与时间的铁面无私,更怕我阻碍你的梦想和生活。对不起我承认得很晚让你承受那种似是而非的折磨。”

星河轻轻抚摸他后颈久久无言,知道任何安慰都会适得其反。第一次看见这样真正脆弱而没有任何防备的译森,他深深震撼。这片污浊的土地上没有人无辜,但确乎有这样干净的人,对分毫好意都诚惶诚恐地感恩,对自己任何微不足道的失误都愧疚万分哪怕别人根本没有以同等的尊重对待过他。过度满溢的利他主义者。绝对不够健康,但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不能生硬地去纠正。

他知道抚慰分享最有效的方式是回报分享,当然很可能无关职业性技巧而是因为情不自禁他才这么说的,“其实我的梦想不是当个电台主播。那是‘星河’的梦想,不是刘博文的。”

“我想当个诗人,但我知道那种职业不适合我,至于为什么以后再说吧。选择电台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它能给我一点修改文稿的自由,虽然其实我没得选。”

“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听众那么简单。你给我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那意味着有一个人看得见‘我’,看得见刘博文而不只是‘星河’,让我知道有一个和我很像的人在很遥远的地方过着和我类似的喜怒哀乐……啊我不想显得太矫情真的,但是遇见你,我真的觉得很幸运。”

 

 

一次撕扯之后日子还是恢复平静,继续在柴米油盐里蠕动着前行,但细碎的甜意冲淡了大片的苦涩。

星河有时候会特意去店里找译森,译森会邀请他给新的糖果取上诗意的名字。空下来的时候他们一起去老街上没完地逛,路过某家旧物店突然为之驻足。只说那是自己小时候喜欢的东西,然后及时按住变得惆怅的话头。

星河给译森看过自己写的诗,译森偷偷把它们发到网上,然后得意洋洋地给星河看别人的评论骄傲得像自己得到了赞许。星河不好意思地抢过手机,却在划动屏幕时抑制不住微笑,抬头无意间看见角落里的画笔动了位置。

译森曾尝试骑车载星河,然后在被小心地搂住腰的时候痒得止不住大笑。两个人歪歪扭扭地摔下来,然后爬起来哈哈大笑。路灯把两人一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好像能无穷延伸直到永远。

四季有四季的情话。崇山万岭无论清浊,沿途放纵。须臾镌刻成璀璨的不朽。

 


久经安逸,某个节点的突然到来就显得格外仓皇。

“过来一下,”某天译森端出滚烫的晚餐时,星河捧着手机坐在桌边,“有点事情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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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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